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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析(二十八) 千人一面 (第2/2页)

“自然是因为我带来了来自隐秘世界的故事,这世上谁不喜欢那些从未被人传唱过的新奇故事呢?”这是那蝴蝶的答案,已经能够看到那彩虹桥的它随口答道,显然不知我这疑问的用意,也不知与我们所谈论之事有何关联之处。“不,故事一旦从我们口中说出,便不再是引人入胜的秘密了。”我摇头说出了属于一位诗人的答案,“我们的长盛不衰,赢在演绎。”

“没有任何一个故事会是独角戏的,但我们的舞台上却只有一位叙说的诗人。”我告诉那蝴蝶,鲜少有人愿意只听某人的独白,而千人一面的史诗与独白并无区别,“你应当也看过他人演的傀儡戏,哪怕带着截然不同的面具,那提线之人习惯性的小动作也总会让那些角色多少有些相似之处,而你为我们带来的最大的好处,便是那出于你我天性及愿望的割裂。”

“原来如此。”当那彩虹桥再次被我们踩在脚下,那蝴蝶已接受了我的说辞,并因此感到欢欣鼓舞,我想它从前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舞台的表现而感到惴惴不安的,而我的夸奖恰巧安了它的心,甚至还妄自夸大起来,“至于我们,更是史无前例,更胜一筹的,毕竟我们在舞台之上是千千万万人,但在这里,我们却只是一人而已。”但我却并未附和而是摇头而已。

“若我们是一人,那你便应当知道答案。”那蝴蝶果然哑口无言了,讪讪的嘟哝了几句,大约是在抱怨我刻意转移话题之类的话,便顺着那虹色之桥下坠,而我的声音也终于不再是振翼的嗡鸣或是心中的念想,我开口,因为些许的不适应而过于大声的讲出了心中的疑点,“那座城市中的人像极了最蹩脚的诗人在讲述最宏大的故事,虽千军万马,面具却仅一个。”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那蝴蝶的声音自我的心中响起,而我的眼前则蒙着一层不算浓重的黑暗,我的睫毛因我的思虑而颤动,我知道我们再次交换了地位,但那蝴蝶却不愿同我一般为我解惑,“不要想,不要问,你不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那蝴蝶依旧在不断的强调那不知名的雪花有多么危险,虽然事到如今我也不会真的还将那当作是普通的积雪。

“是,是,我知道了。”我回答的敷衍了事,一面揉着因尚未适应而暂且无法视物的双眼一面坐起了身,我得想法子先搞明白那蝴蝶察觉到的危险究竟是什么,虽然至少我仍躺卧时触碰着身下的被褥,发觉它们仍旧不甚松软甚至有些干硬,而发霉的气味也始终萦绕在我的鼻尖。随后我便身下一空跌到了地上,不过粗糙地板带来的痛楚并未袭来,反倒像是沙地。

我摔的晕头转向,但因祸得福我的双眼重新看到了阳光,很是刺目且十分冷冽,就像是一位公正无情的审判者看着自法网中溜走的小鱼一般,轻蔑却恼怒。若它直射到了我的灵魂,我一定就此消亡,甚至从未存在过,我并未得到过如上的警示,但我本能的寒毛直竖,收敛起视线试图躲避太阳的探查,却举目不见半点阴影与遮蔽留存。我想我在睡梦中被挪了地方。

“这是哪儿?”我抓起一把陈旧的如同自地基下挖出的板结沙土向那蝴蝶问询,但它却比我这个凡人还搞不明白状况,还傻傻的一口咬定此处仍是弥阿,而我仍在原处,“怎么?难不成是那房子自己长脚跑了不成?”虽然那房屋并不算牢靠,但也并非风沙能够在一晚上便侵蚀殆尽,如同光芒驱逐阴影一般的,这理应是常识,但我因为这随口的比喻而头痛不已。

我注视着我面前的阴影,我想起了那可怖的蜈蚣,那破损的祭坛,那泄露的光芒,那如同影子一般的无法见光的城市,想起了我故乡一角的覆灭。我的身后传来了鸟鸣的合唱,欢快但精通音律的我知晓那是哀歌的曲调。我想转身,我为那歌声吸引,但我的视线却仿佛为自己的阴影所摄,又或者我只是不想面对阴影之外的事物,但我曾离去,脱身便也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