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十五) 捕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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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引人深思的话语使得林地静寂了下来,“正如同夜晚”,这是事后渡鸦先生给出的评价,我不敢苟同,在我的记忆中,夜晚乃是漫长却喧嚣的,而终结它的晨曦才冷酷且静默,危险的如同被隐藏起来的刀子,因此我坚称此刻正确的评价当是,安静的如同为枯草与落叶覆盖的陷阱。渡鸦先生没有反驳我,他只是笑,眼中闪烁着兴味却没有发出声响,一如此刻。
“在哪儿?”渡鸦先生在开口前环视四周,我想他可能是不愿显得太急切,从而想要等待他人先开口,但那对姐弟俩对此毫无兴趣,他们或许对现状满意,没有改变的意思,而那女祭司正同她的同伴窃窃私语,但他们同样谨慎,或许是对那鸠占鹊巢的黄蜂不甚信任,又或者他们只是不敢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宣之于口,而玛丽内特,唉,她正因其出言不逊而生气。
“它在哪儿?”渡鸦先生又问了一遍,他的探求欲望过于迫切,以至于只是离他稍近些的我都四肢钝痛,竟是旧伤不知何时崩裂,露出了新鲜的皮肉,而我的安祖,它总是比我更敏锐,我能够理解它逃走的比我更快,它浑身的焦痕若是爆开足以使它体无完肤,而那茧壳的缝线毕竟比伤疤更坚固,虽大多松动,最粗糙处甚至摇摇欲坠,但总归不曾完全断裂开来。
“往更深处去!”那茧壳内之物发出的声响依旧悠远如同林中的蝉鸣,但表皮即将碎裂的不安令它的声音染上了躁动,因此那振翅声变得尖锐,竟有些像是理发师的快刀般细碎且短促,“月照之途,林地之井,血染之地,殒命之处。”它颠三倒四的重复着这些字句,让它们如同自己的表皮般不断破碎后又重新缝合,而它的声音也渐次从清澈明快变至沙哑干涩。
而到最后,所有词句都不复存在,如同被全然剪碎的诗歌,只余下破碎的字母与完全扭曲的句式,而那始作俑者却不觉惋惜,反而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但那笑声又太过滞涩反倒更似呜咽。我按着早在它说出答案时便愈合如初的伤口呆立一旁,不知当毛骨悚然还是说几句安慰的话,毕竟作为一个或许狩猎过太多它的同族的猎手来说,这两件事都不太适合我做。
而渡鸦先生,他看上去同样两个都不打算做,他甚至对自己所引发的崩溃毫无触动,只是轻巧的感谢了一声,便要拉我同行。“我需要个行家来帮我捕鸟。”渡鸦先生并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只解释说,“我得确保万无一失。”而我也不希望他的渴求为我再添新伤,毕竟我看到当他的愿望被满足的那一刻,那似笑似哭的声音便逐渐止息,最终只剩下了叹息回响。
“月亮。”渡鸦先生命我抬头望月,但林木斑驳,我只能窥见其中一角,但不知渡鸦先生使了什么法子,还是那月亮主动为之,那树叶竟如同主动退让般一哄而散,而月光长驱直入映在我的二人眼中,却使得周边的景色因此而扭曲好似触及凹凸不平的镜面,同时那如同裁剪般的振翅声响却比在其身侧所闻更为清楚而有节奏,我想它的心跳也应当平复如同此声。
“也为我猎只鸟来吧。”那重新拼凑起的句子如此吩咐,我想大约是对珀尔修斯说的,“我得有生着羽毛的翅膀,才好为你们带路。”唔,看来渡鸦先生被抛下了,至于我嘛,从一开始便无关紧要,而渡鸦先生当然同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他告诉我他知晓那茧壳中不愿露面之物会因自己的逼迫与无礼感到恼怒,正如同他此刻对我暗自的幸灾乐祸洞若观火。
“虽说林地从不排斥我,但我实在是太想它,太想早些见到那家伙了。”我觉得渡鸦先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语气中的怀念如此浓稠,以至于我无力搅动,更无以看清沉淀于底的汤料是仇恨还是爱恋,又或者兼而有之,而我那去而复返的鸟儿也在此刻掠过我的眼前,遮蔽了那月光也打断了我的窥探。随后,借着它翅膀的火星,我发觉自己身处全然陌生之地。
唯一使我感到熟悉的仅有头顶的弯月,不过它此刻太过迫近,以至于比起赞美,我更觉得她危险如同碎裂镜子的边缘。我在它的正下方看到了一口深井,渡鸦先生正对着井中的月色道谢,仿佛并非是天上月映成了水中月,反而是那挂在天空中的才是那于水中摇曳着的倒影一般,很快,或许是真的得到了月光的照拂,他如释重负般的伸了个懒腰,语气变得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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