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隔墙有耳 (第2/2页)
其实打从踏入这院子时,便已注意到有人在暗处盯着,多也不多,十数人却是有的。练武之人想藏匿气息的办法不是没有,但往往在内力更深厚之人面前无所遁形。
谢砚之在护国寺参悟武学,离开时已得真传,这十数人武功说高不高,气息落在他耳中极为清晰,若出手须臾间便可解决,可说低也不低,对付文家人绰绰有余。
更紧要的是,还不知对方意图为何。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虞成蹊打了个呵欠,“喝多了酒犯困,明日咱们找个好闲聊的地方。”
谢砚之也不置可否。
于是到铄州的第一天,便在文府住下了。
此间事已毕,昀笙自然没兴趣再去梁虔那假客套,倒不如趁着天光尚好出门赏景,也可捉住铄州春色的一截尾巴。
文清是个玩心大的,好容易逮着文守卓赴宴不在家的机会,全力撺掇众人挑了马与他溜至郊外。
文芝板着脸训他,说没消停几日骑马的瘾又上来了,若不小心跌伤,爹爹回来非让你跪几个时辰不可。
少年仍像先前那样转身朝她做了个鬼脸,扬鞭一溜烟跑得人影儿都没。文芝又急又气,紧随其后,嘴上还嚷着有本事今日莫让我抓到,马蹄过处尘土与草籽一并掀起,恰似姐弟俩的性格,大刀阔斧却又几分莽撞轻狂。
虞成蹊见状无奈一笑,朝谢砚之道:“我瞧他俩今后还有得闹腾,也不知何时才能稳重起来,有个让人放点心的样子。”
谢砚之也笑,说:“少年心性再正常不过,我在这岁数时比他俩还能闹腾,与昀儿一道,能做的不能做的捣蛋事全做一遍,气得夫子追在后面吹胡瞪眼,连寄数封告状信。”
虞成蹊闻言惊讶,再想想,又似乎并不难理解。
“也是,”他点点头,“你这人看着老实,实则也挺能惹事的。若非此,也不会在雍州时出手相助,咱们现下就不会相识了。”
“可说到雍州。”虞成蹊又道,“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梁军率二十万大军于雍州被北狄大败,此后一路溃退,怕要不了几个月叛军就能打到铄州了。”
到时只怕又是一场烧杀劫掠,流血浮丘。
谢砚之显然也得知了这消息。
“雍州收复不过短短两年。”他轻叹,“敌军稳坐魏州,任凭梁军对旧部穷追猛打,待梁军亦攻城不下、人困马乏之际一举出兵,自然轻易援下雍州。”
“梁军接连败退,士气已散,即便没有这仗,重丢雍州也只是迟早的事。”
昀笙不知何时也随了上来,话讲得毫不留情,更是直白点出其中关窍。
这情势三人心内都明白,可真说起难免沉重。虞成蹊长叹一口气,不由得愁绪满怀。
“如今大梁内乱不断、烽烟四起,在外亦有敌方虎视眈眈。可说到底,最后遭罪的都是无辜百姓,征税越来越重便罢了,凡有青壮者皆要充军上阵,归时或是鬓发双白,或是早已化作黄土一杯。”
“在梁京时我从未想过这些,现在只觉得痛心,”虞成蹊喝停马,语气认真,“王爷,娘娘,起码保住铄州,莫让战火烧灼到这里。”
他一贯叫谢砚之谢兄,此时却换了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