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那个悬在房梁上的绸缎商人 (第2/2页)

小吴取出账册，对照着货架开始清点。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哭腔：&#34；大人，少了一匹波斯进贡的锦缎！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啊！&#34；

&#34；详细说说这匹锦缎。&#34；

&#34；回大人的话，那是上个月波斯商队带来的贡品，据说是用金丝银线织就，还嵌着珍珠。东家说过，这样的锦缎长安城内最多只有三匹。&#34；

&#34；今日店铺几时打烊？掌柜平日可有异常？&#34；程明远继续追问。

&#34；小的下午就打烊了，因为东家说要核查账目。&#34；小吴回答，声音依然发颤，&#34；最近半月，东家确实有些不对劲，总是心事重重的。前几日还看见他和一个波斯商人在后院窃窃私语。&#34；

&#34；那波斯商人什么模样？&#34；

&#34；高大魁梧，蓄着络腮胡，说话带着胡音。最特别的是他身上的香气，就像今晚库房里的这种。&#34；

&#34；可知那人的身份？&#34；

&#34；好像是叫穆拉德，在西市经常出没。&#34；

就在这时，王铮快步走进库房。他是程明远的得力助手，也是长安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

&#34；大人，我已经询问过邻里。&#34；王铮压低声音道，&#34；据对面茶铺的伙计说，傍晚时分见过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铺子外徘徊。此外，永通钱庄的赵掌柜今早还打听过刘掌柜的事。&#34；

程明远眉头微皱：&#34；永通钱庄？&#34；

&#34；是的。近来城中有传言，说永通钱庄暗中收购铜钱，价格比市面高出三成。&#34；

程明远再次环视库房。案几上的账册停在十五日这一页，字迹潦草，与前页的工整笔迹明显不同。地上散落的铜钱共有七枚，全是开元通宝，但成色不一。那踢翻的杌凳位置也有些奇怪，若是自尽，方向应该相反。最引人注意的是死者衣襟上的香气，那是珍贵的龙涎香，在长安城中极为罕见。

&#34；传伙计和邻里来审问。&#34；程明远下令，&#34；今晚要把每个细节都问清楚。&#34；

衙役们开始在坊内挨户询问。库房内，仵作继续详细验尸，记录每一处可疑痕迹。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吹得库房的灯火摇曳不定。

程明远站在房间中央，陷入沉思。这个看似简单的自尽案背后，透着诸多蹊跷：死者为何面带笑容？价值连城的锦缎去了哪里？手中的铜钱上刻着什么？永通钱庄为何插手此事？那个波斯商人又是什么身份？更重要的是，这些疑点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34；大人，要不要查查永通钱庄？&#34；王铮问道。

程明远摇头：&#34；先处理眼前的案子。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刘掌柜究竟是自尽还是他杀。&#34；

夜色渐深，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给长安城披上了一层白衣。库房内，程明远和他的团队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探索。而这，仅仅是开始。

这个寒冷的冬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